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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吹牛】Dear Ryan(上)

第一人称牛超,半校园,ooc是我的


(一)

一言蔽之,我想把我们的故事记录下来。

 

无所谓有没有读者观众,写这主要是为了以后我自己看,但是最好别让他看到,我还是要面子的!至于结局,容我先卖个关子,Peace&LOVE!

 

好了,现在我决定支配我自己的时间,先来个自我介绍:

我,牛超,今年21,大三,数学系,身高179cm,体重自认为还好。

他,赵让,今年18,高三,理科生,身高比我高一点点,体重嘛,还要多吃。

 

现在回想起来,人生跟本就是很多莫名其妙的巧合叠加在一起,以至于我认识了他。那天辅导员找我去办公室,按理来说我现在也算安分守己,没做什么要被谈话的事,难道是有什么好事找上我了?好吧,事实证明我的运气真的不太行。

 

辅导员:“牛超,有个事通知下你,有几个要去北大附中实习的学姐去不了,你和其他几个同学顶上。”

“啊?!为啥?我们系一直是大四才实习的啊!”我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辅导员笑着拍下我肩膀“组织看你优秀,已经钦定你了!”

“真的?原来我在组织内部评价这么高。”

“对,你往那一站,就能压住那些高中生。”

 

好吧,这么说也没毛病。

 

(二)

其实我不凶,就是老爱皱眉头,可总有人说我凶,搞得我都怀疑自己适不适合当老师了。唉,算了,反正也定下来了,这次实习也挺好的,不仅算学分还算实习,等大四的时候空闲时间就多了,可以去画画练舞。

 

然而,事实证明我的运气确实不太好。一般来说,没有哪个学校会把高三毕业班给实习生来带的吧,可这北大附中就是抽风了,居然安排我去教高三!搞得我也挺紧张的,赶紧去找班主任和其他数学老师了解情况,开始拿出二十分精神去提前备课。

 

第一天上课的情景我现在都还记得很清楚。那天走进教室后不少女学生两眼放光,班上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好在我长得够凶,眉头一皱,再咳了两声,班上就安静下来了。

 

“大家好,我叫牛超,接下来的日子会负责大家的数学。我苏老师那里知道,你们已经提前把高三的数学内容学完了,为了了解大家的知识掌握程度,现在做个摸底测试,题是我出的,放学的时候收卷,来,大家往后传一下。”

 

就这样,我坐在讲台上边监考边翻看点名册开始认人。赵让……因为他在人群中还算抢眼,大家都是坐着他却比其他人高出一截,一下就记住他了。又打量了下,嗯,刘海比较长,脸上没什么表情,大概是不喜欢说话的那种。最后收卷的时候也留意了下他,还算有礼貌的一孩子,跟我说了句老师再见,不过太小声了,差点没听清。

 

第二天上课,“这道题,谁来说一下解题思路?”果然没人举手“赵…让,你来说下”他好像吓了一跳,我记得他成绩还行,这题不算难,他顺利答出来了,就是叫他名字时的那反应,跟个小动物似的,太有趣了!

 

第三天上课,“赵让!这里要画个辅助线,你会怎么画?”

 

第四天上课,“这道题,嗯……赵让!”

 

第五天上课,“赵让!”

 

第六天上课,“老师!你今天还没点赵让呢!”有同学喊到,我差点笑出声“既然这样,赵让你来说下吧!”

 

……

 

我也不记得连续点了他多少天,反正每天数学课总有个问题是留给他,后来发现他好像不太乐意?因为刚开始碰到他,他还会说声老师好,后来变成点头示意一下,现在看到我直接躲开了!唉,也是,没多少学生会喜欢上课被老师叫到的。

 

“赵让,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抽你答问题?”我叫住他。

看他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太好玩了!

“我刚来,还没认把人认全,你个子高,名字又好记,所以点了你,你不是对你有意见!”

“嗯。”

“好了,不逗你了,你去上课吧!”这孩子话是真的少,本想再摸下他头,被他躲开了。

 

从那过后的第一天,赵让还是整堂课都很认真,生怕我下一秒要他让回答问题似的,看着真可爱!但我就偏偏不点他。

 

第二天,想着换个玩法“这个问题,赵……”话音没落,赵让眼睛突然亮了,紧接着我们来了个对视,他以为我要点他“赵磊,你来答下!”我努力控制自己别笑得太明显,小傻子还是觉察到自己被耍了,气得腮帮子略微微鼓起,有点可爱。

 

到了第三天,赵让他自己坐不住了,主动出击“老师…这题我会”难得有人主动举手,我也没有不让答的道理。

 

“今天这么主动啊”放学后我跟他一起走出教室。

“每次都没人举手,看你太可怜了。”

“嘿!你真善良”我假装不知道他在怼我。

“……其实是怕你点我,这题我会,万一你突然问个难的,我答不上来那多丢人”觉察到我毕竟是老师,他嘟嘟囔囔地解释起来。

“你答过了我也可以再点你呀,哈哈哈哈。”

 

到了岔路口,我还要会办公室一趟,这次轮到他拉住我。

“过两天有年级篮球赛。”

“嗯?然后呢。”

“我会上场……”

“哦豁!这样啊,我有空的话去给你们加油!”

 

(三)

大概最近过得太欢乐,我已经忘了自己运气一向不行这件事,本来高三年级办篮球赛就是很少见的事,结果我们班有个同学因故不能上场,偏偏他这位置还没替补,赛程时间表定下来后也方便推迟,眼看就要不战而败了,班上的气氛一下都很丧。这时候班主任郭老师来了句话“牛老师你不是说经常玩篮球吗,你上场吧。”

 

恍惚间全班同学都看向我,然后是一阵叽叽喳喳起哄。

“牛老师,帮帮我们班吧。”

“超哥!露一手!”

“牛老师上啊!”

“牛老师!”

 

……

 

“那得吧!摔摔七七!”

 

没办法,大家都太热情,这种情况下容不得我推辞,只能上了。毕竟比这些高中生大了几岁,经验上能碾压对面,何况意外的是我和赵让配合得还挺默契,我是控球后卫,在后方打断对面的进攻,再组织我方进攻,断球,传球给他,他接过,转身假动作,过人,上篮。我的经验加上他的身高,整场比赛的节奏基本在我方掌控中。

 

“啊!老师小心!”

 

就在比赛结束快吹哨时,对面的一个同学可能急了,冲得太快和我撞到一起,混乱之中一脚结结实实地踩在我脚背上,疼得我忍不住叫出声。

 

“你没事吧。”一阵阵问候声中他跑过来。

“还行吧。”我勉强笑了笑。

“我……背你去医务室吧。”他说。

“我就是伤了一只脚而已,你扶我一把就好!”

 

他乖乖的弯下腰,单膝跪地,一手伸到我左手腋下,另只手抓着我右手,让我钩着他脖子,然后缓缓的扶我起来,我也半边身子的重量靠在他身上,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我看着他的侧脸,脸上还有绒毛未褪“你咋这么高,这样走着有点别扭。”

“啊?那我矮点”然后他就蹲下来几分,耳朵好像瞬间被我的鼻息染红了。

“这样蹲着走你也太累了!”

“那我……背你?”

“嗯……过了这拐弯角儿吧,没人看得到了你再背……”

“原来老师是怕人看啊”

“就你多嘴!”

 

来到医务室,我把鞋子一脱,整个脚背已经肿起来了,幸好医务室里专治这伤的药,见效挺快的,休息一会后我俩又一起回教室了,算是给大伙报个平安。这一回去我俨然成了班上的英雄人物!临危救场,光荣负伤,感人肺腑!大家都围着我一顿夸,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他倒是坐在自己位置上,淡淡的往我这看。

 

到了放学的时候,我刚准备走,郭老师就来拉住我说找个人送我回去,好巧不巧赵让路过,就被郭老师逮了过来,因为同是篮球队的,情理上他也不好拒绝,于是就一起打了个车回我学校宿舍。本来以为这次篮球赛后我们会更熟一点,结果一路上又冷又尬,相顾无言。

 

好不容易到了宿舍门口,我对他说:“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

“……那我先回去了。”

“好的,拜拜。”

要刚转身,突然听到他问:“你的号码是多少?”

想起之前学校提醒我们不要和学生交往过深,也不要互留电话号码什么的,我反问他:“你要干嘛?”

“想问你数学题,不可以吗?”

既然是学习上的事,那应该没问题“159-XXXX-XXXX”

记下号码后他转身就走了,我开了门锁,又转身回头看了一眼。

没想到他也在回头看,两人目光交汇,尴尬得我马上扭头,连忙进宿舍关上门。

 

 

(四)

这些日子我经常和小孩们一起疯,有次还一起打篮球,后来被年级组长训了一顿,实习老师居然带着高三学生玩!所幸这些娃娃也给我面子,数学课特认真,加上我教得好,哈哈,数学平均分快赶上尖子班了,所以我在办公室里也比较硬气。月考分数超过重点班那次,为了鼓励他们,我在班会上跳了段popping,那可以说是摔摔七七了,连赵让都跳起来鼓掌。

 

说起他,在我给他号码后,他还真的时不时发些比较难的问题过来,一般我跟他约定第二天放学后在办公室讲题,一来二去,这孩子跟我熟络了不少。

 

有次几个男生一起讨论谁和谁是一对的八卦,我也凑上去听。

 

焉栩嘉对这些挺熟的样子,又和赵让玩得不错,我就问他:“那你知道赵让和谁是一对不?”

“他呀,暗恋他的女生可多了,但是不知道他和谁谈过,神神秘秘的。”

我:“哦豁,这样啊!”果然帅哥都受欢迎。

“说谁呢,说谁呢”赵让走了过来。

“哟,让哥啊,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说不得!”说完焉栩嘉就不知道偷溜到哪去了。

“你想知道,那就直接来问我呗。”

“那就没意思了嘛,对吧,哈哈哈哈哈。”

 

(五)

其他老师们都已经下班了,我把办公椅搬到了走廊,坐在椅子上一边转圈,一边享受周五放学后夕阳,一边想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赵让现在一有空就往办公室跑,应该是没有对象的吧,快要高考了谈恋爱可不好。就在这么想着到时候,一个身影bang bang bang地跑过来。

 

“牛超!你做啥呢!”

“叫老师!”

“那你教我跳舞。”

“你拿张椅子出来,教你跳椅子舞。”

 

如果此刻有其他人看到这样光景一定觉得不可思议,整栋教学楼的白墙灰砖都被落日熨上了一层金红色,而5楼的走廊上,有两个一米八的坐着办公椅滑来滑去,像在玩人民公园里的碰碰车,时不时还有轴承吱哟哟的声响,和少年的欢笑声交织在一起。

 

“你说太阳下去了还会不会再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又开始想些不着调的事。

“那你还会不会来?”在我正在看天空,他在看我。

“太阳要下山了,走吧。”

 

我们把椅子放回到原来的地方,关好办公室的门,一起去车站等车。正好他家和我学校是一个方向,于是我们顺理成章地上了同一辆车。周末的车一般都没得空位坐,我俩都站着,我左手抓着吊环,他站在我右边,右手抓着吊环,所以每当车有一点颠簸的时候,手指就会碰着对方的手指。气氛就变得有一点……怎么说呢?我得找些话题。

 

“你这么晚回去没关系吗?”

“没关系,家里一般没人。”

“噢,这样啊。”我把头扭过一旁,因为突然想起来在档案上看到过他的爸爸叫夏震,至于为什么不姓赵,学校的老师也不是很清楚。感觉自己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

 

干脆装睡吧!我假装很困的样子开始眯眼,眯着眯着好像真的有点困,可能今天确实是累了,在这摇摇晃晃的车里我居然睡着了,头就靠在他的肩上,一路睡了过去。突然间,感觉屁股被人掐了一下,醒过来正要兴师问罪的时候,他指了指窗外,我一看立马乱了手脚赶快的下车。本想和他挥手致谢告别,他却盯着自己的肩膀看,难道是我哈喇子弄到他衣服上了?那也太丢人了!算了,下次道歉吧,我还是先回宿舍睡一觉。

 

(六)

作为一个数学老师,在我看来时间就是一个坐标轴,它客观存在,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而在这时空坐标系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线,正是芸芸众生的人生轨迹。两条线可能在相交后渐行渐远,也可能从某一个时间点开始纠缠不休,只是身在此“山”中,谁又能看透自己“函数公式”?

 

或许对学生而言,我们是他们人生中独一无二的高三时间里陪伴他们学习成长的任课老师,但对我们来说,他们是带过的一批又一批学生之一,何况我只是个实习老师,还有自己的课业,再过不久我也要回学校备考了。

 

也许是知道我要离开,11月的月考他们特别努力,赵让数学还考了个年级第一,我偷偷送了他个字母“R”的项链。过后焉栩嘉跟我吐槽说赵让好像交了个女朋友,送的项链宝贝得很,别人碰都不能碰,我只好憋着笑,让他盯紧点赵让,高三还是学习为重。

 

离开的那天,我在讲台做个了个小演讲,深深鞠了一躬,班上有人哭,有人闹,有人在喊“超哥我爱你!”大家都围过来说要跟我拍照留念,我也大方地一一合影。焉栩嘉来的时候我们一起做了个鬼脸,然后他又把赵让拉上来,说要给我们照一张,我突然不知道该摆什么pose了,于是我俩就这么直挺挺的站着。

 

“一、二、三……”

 

他忽然一下子把手伸过来揽住我肩膀,我整个人往他那边倒,“咔嚓”一声,刚照完他就松开了手,留我一个人莫名其妙的站在讲台上。

 

后来忘了是谁提议去外面吃一顿,给我办谢师宴。酒过三巡,又有人提议玩国王游戏,大家纷纷附和,惩罚无非是跟服务员搭讪,去隔壁敬酒之类,过了几回合,轮到焉栩嘉当国王,这坏小子眼睛一转,我们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这次惩罚是……两个人亲一个!”

 

大家一边表示不愿意,一边又很兴奋的想看别人笑话,几个积极分子一番怂恿和激将后还是开局了,第一个输都是让让,我看他小脸都绿了,跟大家一起幸灾乐祸笑个不停。决定第二个人的时候大家都紧张的要命,结果居然是我和另一人一起输了!我正要提议这回合作罢,赵让先站起来说“不玩了不玩了,没意思!”焉栩嘉按住他“别啊,大伙都等着呢,来吧来吧,给你优先权,两个人你选一个!”其他人也跟着嚷起来说选一个,我脑子一热也跟着瞎闹起来“凭什么我们是被挑的那个啊?”焉栩嘉一听乐了“那老师您来翻个牌子?”

 

“谁怕谁啊!”趁着大家都还没什么动静,我直接跨上前一步,微微抬头,亲上了赵让的脸颊,很短的一下。全场顿时沸腾了。我在他旁边说:“别在意,就是个小玩笑,小玩笑,哈哈”

 

然而他好像还没反应过来,有点呆呆的,耳朵慢慢红得像烫熟的虾,后来开始摸被我亲过的那边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脸上被蚊子咬了。看得我忍不住再去摸摸他的头,又挠挠下巴,他也像只小猫一样眯起了眼。

 

游戏又过了几回合,相安无事,到了散场的时候,赵让一把揽住我的肩,焉栩嘉打趣到“哟,现在是分不开了都。”他笑笑不说话,可我不能当没听见“你丫滚蛋,给你布置作业少了是不是”回头看这小傻子还在笑,看来今晚他玩挺开心的。

 

“走,让让,咱们回家”

 

和往常一样,车上我俩都得站着,不同的是这次他站在我斜身后,挨得比较近,我说话时他会低下头来听,感觉他又长高了点。话题依旧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反正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眼看快到了我学校,他清了清嗓子,“以后还……可以去找你玩,呃,我是说,可以……在一起吗?”这叫什么问题?当时我没搞懂,是想来我学校玩吗?

 

“那想必是可以啊,别耽误学习就行,哈哈哈”到了我学校,他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超,再见。”这小子,不叫声老师也得叫声哥哥吧,罢了罢了。

 

下了车,我隔着车窗跟他挥手,他突然拿着手机冲我晃了晃,笑着比划打电话的手势,我也拿出手机冲他摇。车开走了,年末北京的夜晚,风有点凉。

 

……

 

现在想想,其实感情和时间一样,平日里默不作声,等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就像水已经淹没到口鼻之处那般,无处可逃了。

 

 

(七)

日子还是照样过,只不过每天不用那么早起,晚上不用备课,不再需要批改作业和试卷。而我和赵让还是常常保持着联系,互相告知一些身边琐碎的日常。他告诉我今天作文题是《如何看待自己》,今天和焉栩嘉还有何洛洛一起打篮球,今天一个人在家特别无聊,今天物理大题来不及写;我告诉他今天上课迟到了,今天食堂的菜很辣,今天下雨没来得及收衣服,今天去看了某个美术展……

 

偶尔也会视频通话,但仅限于我教他解题的时候,每次他都会戴着我送的字母“R”项链。记得刚认识他那会儿还是挺腼腆内向的,现在发觉真是活力满满的小傻子,一天到晚用不完的劲,我和他约定好高考过后陪他去旅游,前提是成绩要达标,他说想去我老家银川看看,其实也没什么看头,不过决定权在他,既然他想去就由着他吧。

 

越是临近期末,自习室就变得越抢手,每天早起匆匆忙忙的去占位置,然后一呆就是一天。看着窗户上的圣诞老人和麋鹿雪橇贴纸,才发觉圣诞节快要到了,不过于我而言没什么特别,圣诞节在星期三,第二天还有课,作为一个单身贵族,能做的也就上网看看有没有什么促销活动。

 

嗯,我以为会是平凡的一天,却迎来了21年来最难忘的圣诞节。



(八)

平安夜那天,从自习室出来的时候天很灰,或许是要下雪了,天空全是乌云,虽然不乏节日的灯光,但还是有一种压抑感在头顶盘旋。回到宿舍,我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翻看微博和朋友圈,突然感觉有些寒意,看了眼窗外,原来地上已经开始积雪,在昏黄的路灯照射下有些不真实。

 

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是焉栩嘉。

“赵让他不见了!”

“什么事?你说清楚点。”

“赵让失踪了!”

“……这么大个人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呢,什么情况?”

“今天他爸来学校叫他回家,然后他就没回过学校……不久前他爸给郭老师打电话,问赵让是不是在学校,可赵让也不在学校啊,这可怎么办?”

“那他电话呢,没带手机吗?”

“带了,但是打了好久没人接。”

“你先别急,我打给他看看,那么晚了你先睡吧”

“哪睡得着啊!这么晚了他也没去你那,他还能去哪……不会是出事了吧?”焉栩嘉声音突然低下来。

“呸呸呸,别瞎说,他又不是小孩子,你先别急了,我找他试试。”

 

挂了电话,我长叹一口气,换上衣服出门后边走边拨打他的号码,“嘟……嘟……嘟……”一直没人接听。雪花开始大片大片的往下掉,然后从领口、从袖口一个劲的往衣服里钻,站在路边冷得我直打哆嗦,就在快挂断的时候,传来了他的声音。

 

“超…”

“你在干嘛?他妈的搞什么失踪知道大家有多担心你吗?现在在哪赶紧回来……”

 

我上来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他不吱声。

 

“喂?你说话啊!”

“你现在,到XXXX来吧,我等你……”

“滴……滴……滴……”

 

居然挂我电话!本来一肚子的火现在更气了!大冷天的把人叫出来受罪,我一边想着一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到了目的地,刚下车我就看到了他商场门口,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商场早已关门,装饰的圣诞树也熄了彩灯。他一个人在路灯下哈着气搓手,四处张望大概是在找我。

我走上前去,叫他的名字,他转过身来,朝我这笑着。想必是还没看到我有多生气吧。

 

“你在这干嘛,你知道你爸在到处找你吗?”我揪住他的领子问他。

“是吗,我和那个人吵了一架”他收起了笑容,回到了以前那种冷漠的表情。

“你现在是想干嘛?你这样不声不响的跑出来有没有想过那些担心你的人?真以为自己还是小孩吗,多大的人还做离家出走这么幼稚的事!”

“那你现在算什么,担心我?还是尽你当老师的义务?”他盯着我,把我的手从衣领上掰开,语气没比我好到哪去。

“你他妈当我是吃饱了撑的还是没事找事,平安夜下雪天往外跑找一个实习教过的学生?我当你是朋友才出来找你的,你这话算什么意思?”

 

天气冷得我俩说每个字都呼出一团团白雾,他不说话了,就一直看着我,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我抓着他羽绒服,转身想把他拉走。

他摁住我的肩,把我180度转回来面向他。

 

“闹够了就跟我……”

 

我的话还没说完嘴就被堵住了。嘴边的湿热感让我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我被人吻了,那个人还他妈是个男人,我一直把他当学生,当弟弟,当朋友。

 

等反应过来时我开始想推开他,但他连同我双臂一起用手紧紧环抱着,我手不好施力,离得太近了想踹他也不方便。就这样牙齿碰着牙齿,感觉很奇怪,没有一点兴奋感,一点都没有,我发誓,甚至可以说有点恶心。

 

就在他稍稍放开我之后,我对准他的脸狠狠给了一个拳头,他狼狈的退了好几步。我们拉开了一些距离,都喘着气,如果可以我真想今晚没有出过这趟门。“你妈的在干嘛!很好玩吗?圣诞节玩笑?” 

 

“玩笑?你觉得这一切都只是玩笑吗”他的面目变得有些狰狞,有些陌生。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偏过头去不看他,他也没再说话,只是盯着我看,两个人就这样杵在原地。

看着积雪越来越厚,我打破僵局“今晚的事,我就当做没发生过。”

他低下头,开了口“其实我……一直……”

“我不想听!”我打断他。

“你听我说,我……”他边说边抬起一只脚

我伸手示意他停下,近乎以训斥的口吻“你闭嘴,我说了我不想听!”

 

我知道我态度过于强硬,但当下我也不知如何处理好这样的局面。

 

“你别跟过来!”

 

说完,我转身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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